超能查派与我们的未来

昨天(原文写于 2015 年)去看超能查派的时候先是电影院停电,然后买的英文版却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中文版,最后中文版里面还穿插了一大段英文版。

虽然观影体验极其糟糕,但这并不妨碍我向别人推荐这部电影。

拉片什么的就交给专业人士吧,咱们来谈点不同的。

查派的剧情其实就是一幅机器世界进化的流程图:第一步人脑与机器竞争(迪恩的机器人警察与文森特的驼鹿之间的关系)——第二步人脑暂时失败,机器获得上风(人类警察选择订购机器警察)——第三步机器渴求进一步的发展,但却因为种种原因受阻(公司不同意迪恩继续研究)——第四步人类开始反对机器(文森特让机器警察当机,暴徒对机器警察进行破坏)——第五步机器终究无法被永远压制,它自己找到了出路(查派自己解决没电的问题)——第六步机器最后发展了自己(查派复活了它的「妈妈」,并且可以看出「妈妈」是一部完全不同的机器)。

把这个剧情放进现实世界,这将有意思的多:上个世纪计算机被人类发明,原本弱小运算能力不断增强;在上世纪末,计算机在很多领域都击败了人类;人类开始狂热的相信新技术的力量,结果却是互联网泡沫;泡沫破灭之后,投资人开始拒绝互联网;但是未来终究不以人的意志作为选择,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乃至 O2O 所涉及的线下,技术正在渴望进入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那么我们现在在第几步?想想前两天知乎对于人工智能的讨论吧!

超能查派的导演 Neill Blomkamp 虽然是南非人,但现在居住在温哥华。我个人相信在加拿大上学的他也一定读过加拿大哲学家麦克卢汉的书,并且他通过查派传达出了麦克卢汉的哲学思想。

「技术不断地改变人,刺激人不断地寻找改进技术的手段。于是,人就成为机器世界的性器官,就像蜜蜂是植物世界的性器官一样,它们使植物世界生殖和进化出更加高级的物种。机器世界给人回报商品、服务和赏赐。因此,人与机器的关系是固有的共生关系。」1969年,马歇尔.麦克卢汉在多伦多家中接受《花花公子》杂志专访时如是说。

还记得当年风靡一时的《浅薄》(The Shallow)吗?作者认为人脑会因为电脑而变化。但是电脑又何尝不是诞生并被改造于人脑呢?人作为机器世界的性器官,改造并被机器改造;就好像母子的关系一般,孩子来自于母体,但母体的生活却也要随着孩子的到来而改变。

最难能可贵的是,在大多数好莱坞电影止步于第四步(人类战胜机器)的时候,Blomkamp 在查派里把一种相对新颖的视角投射进了剧情:机器,能否发展自己?人类,能否始终战胜机器?过一段复联2在国内上映,正好和查派成为了一个鲜明的对比:机器获得智能会是邪恶的,人类英雄们要去战胜他们。

在我看来,这种对于未来的思考才是查派最吸引我的地方。人与机器(电脑)的关系究竟应该是什么样?查派是个「好人」,它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在它抢劫并伤害警察后,它也有负罪感。这样的人工智能不好吗?查派把迪恩的意识输入进了机器警察,那这个机器警察还是人工智能吗?甚至可以有更深一层的思考,新的迪恩还算不算是人?如果我们把可以思考作为人最大的特点的话,那么新迪恩毫无疑问是人。那么既然如此,肉体又算什么?如果机器能使我们永生,肉体还有什么必要?如果这一天到来的话,那么人早已不是机器世界的性器官了,机器的性器官就是机器自己(或者 PS4(笑))。

麦克卢汉的另外一句话给了这些问题一个可能是正确的答案

We become what we behold. We shape our tools and then our tools shape us.

我们定义工具,然后工具定义我们;我们定义机器,没准我们就是机器。

所以,我在朋友圈里推荐了这部电影,不是因为我单纯的认为它好看,更是因为它能让我们思考。人不能不思考,不是嘛?

毕竟在这艘名为地球的宇宙飞船上,没有人是乘客;我们都是船员(There are no passengers on spaceship earth. We are all crew.)。

原文发表于 2015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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